【周叶】镜里人
这是第二次的作业，选了第一个题目w
算是掐着点完成？？？
也不知道算是he还是be了，虽然他的确be了，就给个预警吧！
老样子bug和ooc兼具
欢迎大家捉虫。
尝试了一下自己没有试过的题材，但还是很可惜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样子。大概之后会去修改吧orz。
之后会写一个小周的番外，从他的视角解释一些问题。
镜里人
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，从来就不是谎言本身，而是那个位于层层包裹之下，不忍触及的真相。
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，但是叶修也是在所有事情发生后，细细咀嚼着过去，才知道刮骨失心之痛，莫过于此。
……
那时候叶修有了一个奇妙的暗恋对象，一个沉默寡言，只存在于梦境中的人。
第一次遇见他，是在一个非常深沉的夜里。
说是夜，其实只是大片的厚乌云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天空，即便有这么一丝阳光，怕是也穿透不了云层。
他站在一条河边，就这么和一个陌生人遥遥相望。
河水是黑色的，却不是浑浊的黑，那是肉眼可见的透明的黑色，附近长满了细长的杂草，随着风倾向一边。
陌生人身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，整张脸上写满了不耐和厌恶。但是他太好看了，即使做出这样的表情也很好看。
叶修在心里暗暗做了个比较，要是他自己能打个及格分，那小周肯定是接近满分吧。
“小周”是叶修对梦境里这个陌生人的称呼，他只是看着，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这个亲昵的称呼，没有过多纠结就拿来用了。
小周几乎不开口，但那副讨厌叶修的样子倒是时时存在。他有时也会吐出几个字，说的很轻，叶修也是听了好几次才听清楚。
我讨厌你。
我恨你。
只此两句，却是他的全部台词。
叶修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，才是凌晨3点。
外面的天还是黑的，衬着微弱手机光源前的脸越发苍白，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。
他的身体一向很好，此时却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叶修很自信自己没见过那个青年，但是那股无法忽略的熟悉感却挥之不去。他好奇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悸恸，在第二天便告诉了自己的妹妹苏沐橙。
“你是恋爱期的少女吗？心律不齐?”
即使苏沐橙素来是狗血电视剧的爱好者，但这种奇妙的情感出现在叶修身上也不得不让她乍舌。
“我自己也不知道啦，就是觉得，怎么说，我挺在意的。”
“可是你自己也不是说了是梦里的事吗，就算是连续梦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吧。”苏沐橙用勺子在剩余半杯的沙冰里胡乱舀着，倒是没怎么当回事。
叶修一想也对，大概是最近太闲了，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放下心之后还有心情和她说笑：“不过小周长的超级好看的，就按照你这个标准的好看。”
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叶修并没有察觉到苏沐橙微僵的手，还有之后，若有若无的叹息。
梦，还是继续着。
小周的表情没有变，声音没有变，说的话也没有变。
变的人是叶修。
他对那人个有了越来越多的好奇，心，跳得一天比一天快。
还有听到那一句句我恨你时，变得悲恸的内心。
叶修开始和他说话，谈天谈地，叙述自己的事。
通常只是一个人的对话，河水的那头，几乎寂静无声。
“你究竟是谁呢？”
这是每个梦境快要结束前，叶修一定会问的一句话。
可小周从来没有回答过。
河里的水似是上涨了不少，翻滚的浪花也越来越大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那些河边的草都一瞬间没了踪影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抹妖艳的红色。
后来不止是在梦里。
在超市挑选东西的时候，叶修把东西放进篮子抬头的一瞬间，看到他，然后下一秒又消失不见。
在家里泡泡面的时候，叶修愉快地掀开盖子，又是随意的一瞟，还是能看到他，吓得他的泡面落在地上死无葬身之地，之后还擦了好久的地板。
又或者在工作的时候，那个人依旧在，大多安安静静的。
……
那么多场合，每个都不止一次。
叶修对此并不排斥，只在梦中见面已经不能满足他心底的小心思了，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，但自始至终对方的表情没有变过，叶修有点无奈，是啊，那份厌恶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有所减缓，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感可真叫人一头雾水。
但还是见不到小周的情况比较多，叶修的工作大多是在网上完成，只在周末出去交接即可，也就养成了他比较宅的性格，最多也只是被自个儿妹妹拉出去逛街什么的，时间好像对于他是多余的东西。没有工作的时候，他经常不知道干什么好。
可以说，期待小周的出现，逐渐变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心中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，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显得分外寂寥，纵使现在会被梦惊醒，也是另一种的不孤寂。
叶修正在收拾自己的抽屉，那里零零碎碎的文件纸张塞满了那个小格子。之前苏沐橙托他找一张照片，却怎么也找不着，叶修也算是乘着这个机会给她倒腾倒腾。
还别说，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。叶修还看到了一叠整整齐齐的乘车票，边上的毛边已经被磨的扁平，但依旧被保存的很好，被一根黑色皮筋困扎着，上头的地址有些还有印象，有些却忘了个干净。还有一些零碎的超市小票和写着不知名意味的纸条。叶修后来还从个破旧信封里找到个薄本子，大概是个记事本，写了很多纪念日和邀约，他也看到了苏沐橙的生日。
只是在本子的最后几页，是用铅笔画的……人物草图吧。
叶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，大概是在练手，只有最后一张没有打上叉，前面的怕是被淘汰惨了。
他用局外人的眼光看倒是挺乐呵的，但一想到又是自己本人画的，倒是笑得更开了。
小周就是那时候又出现了。
那个时候的叶修，突然开始怀疑起小周和这画上人的关系。
他一定认识我。
我到底认不认识他。
他会是我的谁？
那些重影的问题挤爆了他的脑子，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。
他没有想过去问父母，去问沐橙，去问那些友人。
他们不会告诉他的。
即使已经小心的剔除了痕迹，但叶修感觉的到，这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，有着无法抹去的，第二人生活的痕迹。
可是，他不记得。他身边的人，也从来没提过。
太痛了。叶修想，就这样吧，就这样继续这个日子吧。
那样的头痛，太要人命了。
他渐渐习惯了小周的存在，习惯了入梦。生活太安定了，让他以为这将会是永远。
……
可是他还是想起来了。
本子上潦草的画像，在他家偷偷留下生活痕迹的人，梦境中那个只会对他说我恨你的人。
是他的恋人啊。
小周。周泽楷。
……
周泽楷和叶修，可以说是一对羡煞旁人的伴侣。二人学生时代相识，这一步一步走上来便成了情侣，即使是两个男人相恋也没有被那些朋友所疏远。
他们总是笑着打趣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啦！那时候的周泽楷，还比较害羞，但即使是涨红了脸，也依旧认真的点点头，差点让叶修笑岔了气。
周泽楷是S市人，虽然他的工作重心在B市，但家人都在S市定居。但其实也没太大分别，虽说路途遥远，但叶修依旧乐此不疲地拽他回家，还把那些票根都收了起来，牛气哄哄地说这就是晚年爱他的证明。
只是意外总是来得措手不急。只是一夕之间，叶修就失去了他的爱人。
这场痛苦却是间断性的发作，自从记忆恢复以后，叶修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了，那个印象中的人，被彻底地留在了记忆里。
叶修有些悲哀地想着，恋人的怨恨，是不是因为他忘记了？
……
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，叶修独自一个人游荡到北方边境的一个小城。
正值冬季，大雪覆盖了大半个城镇，风更是肆无忌惮地乱卷一通。叶修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，他没去找住宿的地方，只是随意进了一个小酒馆。
酒馆里很安静，只是一些窸窣的说话声和酒杯的碰撞声，中间小舞台上的歌女用着沙哑的嗓音唱着老旧的情歌。烟雾和灯光弥漫之下，有一双眼睛引起了叶修的注意。
那是一双全黑的眼睛，眼白的部分完全没有办法分辨，那双眼睛映不出来任何东西，你永远不知道它有没有在注视着你。但在一瞬间，叶修觉得自己和他对上了眼。
很快那个人就走了过来，这才发现来人是个女人。
“你好，我是阿曼。”和外表的年轻漂亮不同，叶修听到的，是垂暮老人所发出的嘶哑声音。
这个叫阿曼的女人宣称自己的眼睛可视非世间之物，第一句就让叶修被酒呛地直咳嗽。
叶修请她喝了杯酒。大概是作为谢礼，阿曼对他说即使是死掉的人，也是有很多种不同的选择的。或者是真的死去，或者怀着各种目的留下来。
叶修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，便问他们留下来干什么。
“很多人死之前都是留了遗憾的，留下来自然是完成之前没做完的事。但是界限是很明显的，生就是生，死就是死。他们所做的，几乎没有任何意义。”阿曼勾了勾嘴角，“人们看不到他们无谓的挣扎，即使少部分人看的到，这生死界限，依旧有着最后的手段，那才是最可怕的东西。”
叶修只在一瞬间就联想到记忆中那个人，仿佛猜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想，他有些费力地问：“可怕的东西，指的是什么？”
“界限的两边，一边是我们自身，一边就是他们。他们所表达出的情感，记忆，甚至是在他们说的话，都会透过界限，被无情的颠覆。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听到的，看到的，都是和他的原意是相反的，但是他们本人，却是不知道的。”
之后她便走了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，带着怜悯的目光转身而去。
酒馆的一角，叶修就这么呆呆坐着。
我讨厌你。
我喜欢你。
我恨你。
我爱你。
真是奇怪啊，明明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，他却可以通过周泽楷那张写满不耐的脸联想到另一副样子。
那是害羞的，直白的，写满爱意的脸庞，眼睛里有整个世界，那个世界都装满了叶修。
叶修无法支撑着自己，直接跌坐在地上。
多年前他已经痛不欲生，不想有些痛苦居然深入骨髓，妄图榨取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。
以往扎在心间上的那些话语，竟是化作无数封爱意的情书，再次把他的心戳的千疮百孔。
真疼啊。
真好啊。
恍惚间，他似是看到小周亲密地挽着他的手，热情的话语在耳边吐露。
我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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